“她腦子沒毛病吧?讓我叫她姑姑??”回過神來的林驚月不滿,無語道。
她們本來就是平輩。
“咳咳……”韓老聽到她口無遮攔,一口茶差點噴出來。
江尋輕笑,“她的意思從別的地方論,她不是叫韓爺爺伯父嗎?”
“那也不能這樣論啊,親疏遠近,反正我不叫。”平白矮了一輩,她不干。
大家都笑了,林驚月是較真的人,她不認就是不認,除非師父發話。
下午韓家其他人回來,對林驚月贏了外國人的事情大為贊賞。
并沒有覺得她過分什么的。
至于霍晚秋,宋晴嵐只說了一句,“一切看你自己來就行,不必多想。”
其實大家都不太了解霍晚秋是一個怎樣的人,或者說,都不太理解她的做法。
要說這個年代中醫被打擊,但她沒有傳承衣缽,和她也不沖突。
再加上霍老提前避開禍事,雖然行動受限,自己也被迫低調,但沒有到下放批斗的地步。
霍晚秋和霍老斷絕關系,就有點令人匪夷所思。
說句難聽的話,就是有違人倫。
當初很多人都勸過她,只是她堅持己見,霍老也沒挽留。
兩人都是固執的,這些年就真的像是陌路人一樣。
從韓家出來,林驚月想了想,去了一趟霍老家里,對于霍晚秋,她有那么一絲絲糾結。
主要是霍老在她心里很重要,她有時候愿意為了老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但前提也要霍晚秋有分寸。
如果要自己受委屈,那是斷斷不能的。
林驚月表示自己就是這么自私。
心里想些事情,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霍老的門口,她剛要抬手敲門,門就從里面打開了。
“你過來干嘛?不嫌累?”霍老正準備去國營飯店解決自己的吃飯問題,看到林驚月沒好氣的道。
師徒兩人的這種相處方式,也是別具一格了。
“看看您老啊,手殘黨就是做飯難以下咽,又沒吃飯吧?”林驚月一副了然的樣子。
被霍老瞪了一眼,“你帶了紅燒肉和雞腿,我聞到了。”
“……師傅果真老當益壯,鼻子靈得很。”林驚月晃了一下手中的飯盒。
“咳咳,你有沒有點常識?不會用成語就別用,滾進來。”
摔摔打打的進門。
隨后抱著飯盒吃得噴香,林驚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,撐著下巴在對面看著霍老。
“你那是什么眼神?有話就說,有屁就放。”霍老沒好氣。
林驚月,“……師傅,你好粗俗。”
“你也不遑多讓。”
“我是渣滓嘛。”
“……”你還挺驕傲?
吃飽喝足,霍老放下飯盒,享受徒弟端過來的熱水,“說吧,無事不登三寶殿的?今天別找我聊天,沒好東西給你。”
“我是那種人嗎?”林驚月堅決不承認,“不過我確實有事……”
霍老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。
林驚月嘿嘿一笑,“師傅,您也做好心里準備,我今天見到了您閨女,她說讓我叫她姑姑,還說自己靠不住……”
噼里啪啦一頓輸出,主打的就是一個猝不及防。
林驚月邊說邊觀察霍老的神色,一有不對她就開始搶救。
霍老無語的打斷她的話,“你給我心里準備的機會了嗎?”
“好像……沒有。”
“沒有你說個屁,也不怕我氣死。”哎喲,心口痛,心梗。
“師傅身體硬朗得很,氣不死的。”
“總有一天會氣死。”
“那也不虧嘛,活了那么久。”
“林驚月,臭丫頭,你給我滾!”霍老抄起手邊的茶缸子就想扔過去,不過抬手的瞬間還是沒舍得。
收了回來。
林驚月嘿嘿一笑,“不難受了吧?我這不是為了您好么?他們都說不要在您面前提霍晚秋,但我覺得做錯的肯定是她,咱們為啥要生氣啊,不氣,不把她放在心上。”
邊說話,還邊擠眉弄眼的。
“臭丫頭……”霍老被她逗笑了。
“哼,她還好意思找你,肯定是有事相求,她可比不上你,自私得很,利益至上。”霍老哼了一聲。
林驚月摸了摸鼻子臉色有些紅,不好意思,她好像……也是這樣的怎么辦?
“她臉大?還讓你叫她姑姑?想占便宜吧?別理她,下次看到就直接上手抽她大耳刮子,就當清理門戶了。”
“……這不好吧?雖然她做不了我姑,但論起來,也算是我師姐。”
“都斷絕關系了,還算什么師姐?”霍老提起霍晚秋的時候,眼里是淡漠的。
“這是她的選擇,不必管她,如果你實在不知道怎么面對……”
“我知道,只要有您的話,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。”林驚月再霍老面前一向是放飛自我的。
霍老失笑,“你啊,口無遮攔。”
他嘆了口氣,“有些話我也應該告訴你,免得哪天來不及說,帶進棺材里。”
“不會的師傅,我肯定會傾盡全力救你的,你肯定長命百歲。”這句話林驚月說得很認真。
她是真的把霍老當成至親之人。
“活那么久做什么?順應天命就行了。”霍老并不執著。
他繼續道,“霍晚秋,其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……”
他一開口就是炸彈。
霍老一生都沒有兒女,他有一位摯愛的妻子,但妻子身子一直不好,也無法承受孕育后代的后果,所以他們以知沒孩子。
不過因為他妻子出身封建大地主家,以夫為天,傳宗接代的想法深入骨髓。
因為自己的身體無法孕育后代,一直自責,霍老看在眼里,就和她長談了一次,霍老的意思是過繼,但他妻子的意思是納妾。
霍老本就無心,何況還是摯愛的妻子提出來的,他無法接受。
恰逢當時在外地的藥鋪出事,他就帶著隨從離開了。
那時候年輕,想著冷靜都會想清楚。
誰知道回來后,面對的竟然是妻子安排的小妾,而且已經進了門。
霍老是有氣又怒,他明白妻子內心不愿,但世俗規矩的束縛讓她不得不做下這種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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