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甘羅的巧舌之下，匈奴內部的分化已經完成。
當其離開右賢王營地，返回左賢王所在時，被他打了兩個耳光的靳虎發怒了。
“甘羅，你今日為何打我！”
靳虎冷著一張臉，似乎要吃人一樣。
甘羅聞言不由一笑，他凝視著靳虎目光中毫無畏懼，甚至還帶著一點挑釁。
“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？”
今天要不是甘羅當時反應夠快，夠果斷，右賢王殺了靳虎還不要緊。
關鍵一旦被他看穿靳虎身份，那麻煩可就大了。
雖然靳虎也是匈奴人的模樣，但是甘羅認定的沒錯，當他不去刻意介紹這個人的時候，在右賢王心中，他就是一個普通的，出賣了靈魂的匈奴叛徒。
不然要是沒有匈奴人做向導，甘羅又是如何找到他的？
關于黑冰臺的事，右賢王壓根就沒想過。
他的回答，讓靳虎有些無言以對。
但甘羅并不打算就此罷休。
“將軍你想過沒有，我們雖然都知道，當時你的反應是為了維護左賢王。”
“可若是因為你的關系，而破壞了左賢王的大計，甚至讓他暴露出來，這個后果，會有多嚴重，難道你就從來都沒想過嗎？”
“你是一片好心，可那個時候在左賢王看來……只怕你也是個出賣他的混蛋而已。”
“自己想想吧！”
……
甘羅言之鑿鑿，壓的靳虎有些喘不過氣來，因為真的要是按照他所說的角度去看，靳虎在左賢王眼中，就算是徹底定性，再沒有翻身的機會。
而且這次回去之后，他要死！
不但是他，連同他的族群只怕都要遭受滅頂之災。
對于匈奴掌權者的殘暴，靳虎絲毫也不懷疑。
這么說來，難不成今天還是他救了我一命？
隨著念頭的出現，靳虎越想越是那么回事，不知不覺他看待甘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，其中充滿了感激。
“算了吧。”
甘羅微微擺手。釋然的微笑，讓他很放松。
“你我之間雖初次相逢，但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擺在眼前，為了這個，我有責任在你出現失誤的時候，會幫你一把。”
“但將軍還是要清楚一件事，不管別人如何待你，真正能救你命的，只有自己。”
……
秦軍方面！
這是幾天之后的一個清晨，趙禎正在營房中和周公下棋呢，忽然之間營房外，戎不疑來報。
說是甘羅的密信到了。
聞言，趙禎當時從柔軟的獸皮墊子上坐了起來，他這些日子所一直等待的，終于要有分曉了。
“快拿來！”
戎不疑不敢猶豫，當即將書信送上。
趙禎展開一看，頓時心安。
在書信中，甘羅匯報了他這段時間的進展和成果，同時也詳細描述了左右賢王的態度，以及他們設定的計劃。
另外，還有很關鍵的一條，就是甘羅在書信上，以秦軍密語，向趙禎匯報了他在右賢王身邊安插探子的事。
這是必要又關鍵的一步。
雖然右賢王當日答應了他們，但是誰能保證，他不是口是心非？
亦或者，萬一要是他在事后反悔，再者要是將他們之間的溝通，全部呈現給匈奴大單于，不是一切都完了嗎？
所以這個探子是必要的。
這一步，趙禎當時沒有刻意提醒他，一來是為了看看自己這位老師，能否考慮周全。
二來，也是趙禎根本不擔心右賢王等人會反水，因為他早就在右賢王身邊，安插了黑冰臺的密探。
相比于甘羅安排的人，當然還是黑冰臺更加穩妥。
……
因為有黑冰臺的存在，所以與其說趙禎是在等候甘羅的來信。
不如說他是在做陽謀更為貼切，因為匈奴內部及其腹地的一切動靜，趙禎早就接到了奏報。
可是甘羅的書信不來，他要是妄自動兵，不但會暴露其之前的安排。
同時也可以從側面被認定為是對甘羅的不信任。
大軍行動，雖以詭變多猜為妙。
但是人情世故也不能不講，甘羅作為他的恩師，又是始皇帝親自點將之人，舍生忘死跟他出來作戰對敵，豈能絲毫不顧及那雙方的顏面？？
如此荒廢人心的事，趙禎不會做。
現在一切都好了。
戎不疑瞧著他嘴角浮出的笑容，心里也松了口氣，看來匈奴內部是有好消息傳來。
不待其發問，趙禎已經穿好袍甲準備升帳了。
相比于陰謀，自然還是陽謀更勝一籌，趙禎現在半秒也不想浪費。
他要立刻將這陽謀公之于眾，大軍在這里休息了那么久，也該是活動一下的時候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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