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晗此言一出，趙高臉上，倒是忽然閃過一抹異樣的眼色，很顯然他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。
“你，這是什么意思？”
頓了一下，趙高把手中的茶湯放下，之后悠悠然地看著他，整個人好像都換了一副面孔。
“王晗，你這該不是在威脅我吧？”
其實趙高這些年，在宮中為胡亥做了好多事，不光是針對趙禎的，包括對扶蘇，還有一些其他的皇子龍孫什么的。
他可都是沒少下手！
而這些事，自然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。
當時在宮中幫他最多的，就是眼前這個家伙。
別看他現在還什么都不是，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內侍頭子，可是這家伙正因為一直都守在始皇帝的寢房之外，所以被很多人都認為是始皇帝的近臣。
如此一來，再加上有趙高在背后推波助瀾，此人在宮中實際的權力，倒也稱得上是滔天。
而他有此權力，當然也是毫不吝嗇，其為了保護已經得到的一切，更是與趙高上下其手。
甚至在找高成為太府令之后，因為他有太多的公務要做，所以宮中事宜大部分都轉交到了王晗身上。
他知道趙高的骯臟事，沒有二百，也有一百七八了。
……
就在剛剛，王晗所以能找到趙高，面對只有一個，就是讓他替自己報仇的。
可是這家伙非但不肯點頭，反而還陰陽怪氣地說話，王晗心中自是不能忍受。
所以這才把話故意引到這上面，就是為了給趙高一個下馬威。
提醒他千萬不要忘記了，雖然其人已經是太府令，但過去的那些事，還沒有終結！
趙高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，所以在此刻也不免冷了臉。
其實要是換做別人和他這么說，趙高早就下令殺人了。
但對王晗，他還是有些不甘的。
不到撕破了臉皮的一天，他都得忍著。
一方面的確是對方知道得太多，他也無法確定是否就有泄露出去的。
所以得把他留下，當做一層擋箭牌。
真是有一天始皇帝追查下來的話，到時候他就是個替罪羊了。
還有一層，也是趙高并不知道這貨在宮中，到底有多少心腹。
誠如他自己一樣，好多事情趙高自己做不到的，難道這王晗僅憑自己一人，就能完成嗎？
當然不！
王晗也是有著不少手下的，誠如他和趙高的關系一樣，難道那些人中就沒有他的心腹了？
這一切都是壓著趙高不敢對他下手的理由。
……
“王晗。”頓了一下，趙高已經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了：“其實我知道你的委屈。”
“不過沒辦法，這位小爺什么出身，相信你在宮里早就聽爛了。”
“像他這種人……我真不覺得你的行為做得對。”
“雖然挨了三十軍棍不過你還活著，這就已經很不錯了。”
趙高嘆了口氣，開始給他講起道理來。
其實此刻，趙高說的倒是實話，因為他太了解趙禎的做事方式了，這些年其人在軍中獨領風騷。
不光是憑借他的本事，要對付那些兵油子沒有點兇煞那是萬萬不行的。
趙高也曾聽說過，趙禎在西域一戰，長槍破敵之事，當然他也更知道，趙禎一怒血屠數千人之驚人行為。
這一切都昭示著，這絕對是一個殺伐果斷之徒。
所以真的是，如果招惹上他的話，能夠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了。
……
趙高這番話也算是苦口婆心。
“王晗，你的委屈，其實咱們早年之間都承受過的，只不過是這些年沒有發生，你已經不太適應了。”
“但是你要記住了…包括我在內，其實都只是陛下的奴婢而已。”
“咱們的任務就是伺候好陛下，至于其他的……要是有機會就去做，沒機會就算了。”
“但是不管到了什么時候，我們都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啊、”
趙高話說完的同時，這邊又擺擺手，叫人送出了一大封的金子。
“喏，那位小爺讓你委屈了，這筆債，我替他還。”
“你且收下吧。”
……
趙高當然沒有那么好心，他現在是巴不得趙禎快點死得好。
可是他所以要這么做，關鍵就是在于，趙高擔心一旦這王晗要是真的下手。
到時候讓趙禎多了防備的話，那是要破壞他計劃的。
是非取舍，趙高當然能盤算得清楚。
他這才愿意拿出一筆錢來，安撫眼前之人。
并且趙高以為，就王晗那個貪婪財富，愛于享受的性格，這些錢已經足夠收買他的了。
然而，讓趙高沒有想到的事情出現了。
王晗凝視著眼前這些黃金，忽然之間暴起的同時，竟直接將黃金掀翻在地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趙高面色一寒，冷峻地問道。
反觀王晗此刻，一臉怒氣不消，咬牙切齒的道：“趙高！”
“我還真是看錯了你！”
“這些年來我替你不知道做了多少事，可是你想想，我可曾有一天找過你？”
“今日找上門來。你不說全力助我，反而還要羞辱于我！”
“你真當老子是要飯的嗎！”
王晗這些年在宮里不知道弄了多少金銀，錢他肯定是不缺的，幾輩子也用不完。
這一次之所以找到趙高，還真就是為了出口氣。
趙高當年了解他，可是近來一段時間，隨著他身份地位的變化，對于宮中之人也漸漸有了一些疏遠。
這莫大的變化，實在是超出趙高想象太多。
可要是這樣的話，看著王晗的態度，他這是真的想要去對趙禎下手。
那或許就什么都完蛋了。
先不說王晗與他之間的關系，一旦這家伙下手，那肯定是不能成功的。
現在趙禎身邊除了螳螂武士之外，還有黑冰臺重重保護。
就憑他，如何能夠得手？
到時候此事一發，始皇帝必然雷霆震怒。
所有與之相關之人，可定都要遭到徹查，如此一來他趙高又能幸免嗎？
不說黑冰臺的那些審訊手段，如果是來自地獄的，光是一個廷尉府，那也受不住啊。
趙高一點也不懷疑，要是為了趙真的話，始皇帝是寧愿把所有內侍，全部清查一遍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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