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左馮翊、右扶風兩萬兵馬抽調進城,段颎軍前線壓力巨增。
幾個眼尖的士卒看到有兵馬進城,咋呼呼的鬧了起來,引得全軍一片喧囂。
“憑什么他們可以進城?我不服!”
“不是有督戰隊嗎?難道是想把我們賣在這里等死?”
“我們也要進城!”
看著已經有嘩變雛形的軍隊,戰隊也把握不住主意,一時之間遲疑起來,有些無助的看著段颎。
聽得外面聲音的段颎走出營帳,站在高臺,讓所有人都看得見他的身影。
沉著冷靜的說道:
“本太尉又沒走,你們慌什么?”
一個大漢不怠的問道:
“太尉大人,不是俺們不想打,可是為什么有的兄弟能進城,而我們卻要留在這里。”
段颎拿出金黃黃的圣旨,舉在手上。
“這是圣上的命令,本太尉也無法更改,你們只需要聽圣上號令。”
見太尉手上的圣旨,一眾兵士亂哄哄的談論起來。
“調兩萬弟兄守城,這不是圣上明擺著不相信俺們能守住城嗎?”
“聽一個從來沒打過仗的指揮,真是憋屈。”
“咱們的弟兄本就不多,現在又調走了兩萬,之前還老是不發晌錢,要不是段太尉在上個月給咱們補足了晌錢,俺才不會來賣命。”
任由弟兄們把牢騷發完后,段颎才開了口。
“放心,若是死,本太尉也一定死在你們前面。”
眼睛余光瞄到有幾個貪生怕死的老兵油子想要繞過督戰隊混進城內,冷哼一聲,說道:
“督戰隊聽令,凡有沖擊己陣者,皆斬!”
“諾!”得到段颎命令的督戰隊身軀一震,手中鐵刀揚起,即刻就把那幾人身首異處。
在血的震懾下,士兵們才緩緩退去,回到戰斗崗位。
原先本就不多的士氣現在變得更加低迷。
段颎沒有說什么,轉頭看向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涼州親兵們,“弟兄們,你們怕死嗎?”
“跟著主公,不怕死!”全身披甲的涼州兵齊刷刷喊道。
披上重甲的段颎拿起十年沒有品嘗過敵人鮮血的寶劍,豪爽一笑。
如今這種情況,再這么調度軍陣已經沒用了,戰士人數與素質上相差太大,只能賭一把,就賭能不能殺到張角面前,拿下
大纛旗。
“哈哈哈,好!那就跟著我這一把老骨頭再沖一次陣吧。”
“所有人,披甲上馬,隨本將殺!”段颎戴上頭盔,覆蓋鐵面,唯剩兩只眼睛露在外面,炯炯有神。
兩千名親衛不約而同翻身上馬,他們跟著段颎南征北戰二十載,是當之無愧的百戰老兵,有些將士的兩鬢已經染上雪霜,退役養老。
但聽聞段颎傳召,便不顧一切的跑了過來。
可以說,只要在段颎帶領下,哪怕面前的是百萬大軍,他們也敢逆著人流發起沖鋒,無怨無悔,且調來的甲胄裝備,優先供于此軍。
確保了人人覆甲,將戰斗力發揮到極致。
兩千名涼州精騎的馬蹄聲響徹戰場。
引得一眾將士轉頭相望。
只見滾滾煙塵向他們奔來,不由得自發讓開一條道路。
兵道鎖鏈團結各處,將所有煞氣匯于一體,這支騎士隊伍上空憑空出現一柄尖刀。
尖刀鋒芒畢露,帶著濃濃的血腥味,人眼看去,都會感覺有無數細小利刃在刺著瞳孔,不敢多看一眼。
段颎充作這柄尖刀最為鋒利的刀尖,劈開一切。
原先鏖戰在前線的老農模樣的士兵看到騎兵直接沖來,目標直指自家中營帥旗,心一橫,撿過兩把長槍,將其插在地上,槍尖對準襲來的騎兵,身體作為基座,把自己變成一個拒馬架。
雙眼猩紅,緊緊盯著騎兵,粗糙臉龐咧開大嘴,露出淡黃的牙齒,“想要傷害教主,先得過我這關!”
“算俺一個!”
“還有我!”
一道道聲音在他耳邊,老農士兵轉頭一看,身邊但凡看到這支騎兵的同袍弟兄都做出了和他一樣的決定。
目光堅定,都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來拖延騎兵進攻步伐,保護作為希望的張角。
頃刻間,地面上出現道道“拒馬”槍林,所有人都秉承著一個信念。
“身可死,希望不可不存!”
段颎心中震驚的同時又感到有些悲哀。
看著這些甘愿奉獻自己生命的將士,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是這樣,明明在半年前,他們這些人都是跟現在自己手下的烏合之眾一樣。
別說以身化槍林了,就是能令行禁止都是極其難得的。
到底是為什么會讓他們這樣?
難道這大漢是真的讓他們如此失望嗎?
還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。
腦海中無數想法在一瞬間閃過,最后化為瞳孔的點點漣漪,段颎不知道張角是怎么做的,但他現在只能親手戳破這些人的希望來換回大漢的茍延殘喘。
戈矛放平,把利端指向槍林,口中緩緩說出兩個字。
“沖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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