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第九王座而言,區區迦南,自然是個小地方,不大能入眼;而迦南的情況,他很清楚,知道迦南的變化,源自于趙景陽。
趙景陽對明倫的意義,是革新軍備體系,去掉永久以來捆住帝國手腳的枷鎖。
所以便干脆以賞功為由,把迦南送給趙景陽。
迦南一地,遠不及趙景陽在明倫心目中的地位。
而隨著趙景陽成為迦南伯的消息傳開,明鏡立時放開了手腳施政,短短這大半個月的時間,就已將迦南變成了另一副模樣。
動作很大,手段很激烈。
尤其隨著紅光這邊的組織向迦南轉移,明鏡能夠直接動用的力量越來越大,便干脆來了一下狠的,將不服從、不愿意服從的舊勢力,給一掃而空。
“我覺得是個很好的機會。”
屋子里,明鏡這么說道:“中州生亂,無暇兼顧海西,景陽又作了迦南伯,兩相一合,正好把迦南清理出來,造個鐵桶。”
趙景陽笑起來,道:“倒是想到一塊來了。”
說:“不過只迦南一地可不夠。”
董紅玉、方艷云和明鏡,皆是神色一動。
董紅玉道:“你是說...整個海西?”
趙景陽頷首:“既是中州生亂,無暇兼顧海西;連第九明倫都已離開海西,回了中州。海西的高層,一個個都捉緊關注中州,忽視海西內部。”
“中州亂局,至此尚未平定,難免教人心惶惶。這正是我們傳播思想、發揚人道的好機會。”
三女聽罷,皆眉飛色舞。
董紅玉道:“果然是個好機會!”
便說:“那你這次過來,就是為了主持此事?”
趙景陽擺了擺手:“這事有你們,哪要我插手?只過來與你們見一面,我得往中州走一趟。”
方艷云吃了一驚:“你去中州作甚?”
趙景陽道:“中州風暴將起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。帝國可以崩塌,但藏在暗處的那幫畜生,則必不能教他們借機站起來禍害百姓。”
三女聞言了然。
明鏡道:“的確如此。”
然后未免嘆息:“我們的力量終歸不足,難以伸展到中州去呀。”
趙景陽道:“量力而為。保住海西,最為重要。”
趙景陽在迦南呆了一天,第二天正準備動身前往中州,便來了中州方面的消息。
一看,皆大吃一驚。
“竟然糜爛到這樣的境地了?!”
董紅玉、明鏡、方艷云三女,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。
趙景陽微瞇著眼睛,扣著桌面,一下一下的響,道:“明倫果然鎮壓不住局勢。”
卻是明倫回了中州之后,局勢并未好轉。
白氏與羽氏的爭斗不但沒有被控制住,反而愈發劇烈。
且隨著時間流逝,這種爭斗進一步擴大;在內,軍方與貴族議會爭執不下;在外,中州越來越多的州治發生動亂,好像所有與兩家貴族有關聯的勢力,都參與了進來。
而藏在這些動亂消息之下的,趙景陽卻看到了邪教的影子!
一些地方,零星出現了邪教血祭的慘桉!
在這之前,近幾十年自第五次混沌戰爭失敗之后,邪教冒頭,而血祭這種慘絕人寰的惡性事件,則皆發于海西和天南,作為帝國中心的中州沒有發生過。
現在卻發生了。
這說明中州局勢的劇烈惡化!
更說明了,中州糜爛局勢的背后,必定有邪教的影子,必定有邪神的關注!
“事起于羽氏向白氏發難。”董紅玉沉吟思考:“依我看,羽氏恐怕大有問題。”
她看著趙景陽:“景陽與宮羽衣有過相處,她到底是如何性子?”
趙景陽微微搖頭:“她恐怕做不出這樣的事來。”
頓了頓,說:“我為她解決隱患之時,在她身上留了一些后手。早先得知羽氏與白氏相爭,我觸動過一次后手,卻沒有得到回應。我這一次去中州,也正是想要看看,宮羽衣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。”
趙景陽在宮羽衣身上留了后手,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。
一是與宮羽衣有過親密接觸,留個后手,也是一種保護措施;二是趙景陽想通過這種后手,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,與宮羽衣達成冥冥中的溝通。
之前觸動過一次,但沒有什么反應;卻因為心中警兆,回瀚海界,并去前面三個世界轉了一圈,一時疏忽了。
這一下說起來,趙景陽心思大動。
不禁的,他便連續觸動了后手。
...
中州,寧州羽城,羽氏祖宅。
大廳里,主座上,宮羽衣像一根木頭一樣端坐著,身形消瘦、面色慘白,但眼神木然,毫無神采。
忽然間,宮羽衣澹漠的臉上,神色開始掙扎,眼中漸漸有神采。
這一瞬間,大廳里,像凋塑一樣坐著的數十人,皆齊刷刷的看過來;一雙雙空洞的眼睛,像是長了鉤子一樣,釘住了上首端坐的宮羽衣。
宮羽衣眼中神采恢復,第一時間對上的,便是這些空洞的陰冷眼神。
她不禁打了個寒顫!
這些眼神,就像一把把冰涼的刀子,戳進她心里。
頓時,大恐懼。
繼而,便覺無比的饑餓涌上來,仿佛有一雙手,狠狠的拽住了胃,使勁兒的揉搓。
然后便是渾身無力。
她腦子里這才轉動起來。
依稀仿佛記得,回到羽氏,作了洗漱,去了一身風霜;便在大廳設宴,與族老談起封神大術的事,那之后...那之后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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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狠狠的搖了搖腦袋。
這時候,齊刷刷以空洞陰冷的眼神望著她的族人們,同時站了起來。就像機器人,動作是那么的一致!
宮羽衣禁不住身子一縮,心中勐地一顫!
“你們...”
于時,腦子里響起了趙景陽的聲音:“殺出去!”
一瞬間,破開一切的磅礴的拳意精神橫掃四方;宮羽衣的身子,不禁自主站起來,自肋下一拳擊出。
轟!
一雙雙手交織,一道道陰冷的氣機鋪天蓋地,卻被這一拳打的支離破碎;宮羽衣仿佛化作一線明光,瞬間突破那一雙雙手的阻截,閃出客廳,一縱上天,只眨眼便已消失在天邊!
屋里一群人從廢墟中追出來,站成兩列,齊齊整整,空洞陰冷的眼神,望著天邊,良久不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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