蓮娘這次終于學乖了,進房間前敲了下門。
沈秀把門打開,只見蓮娘手里捧著個食盒,見她望來,趕緊說道:“這是我讓廚房做的幾道點心,現在還不到晚飯時分,我怕你們肚子會餓。”
“我現在倒真想吃點心。”沈秀從容地接過了食盒,“蓮姨娘也一起吃點吧!”
蓮娘說自己不餓,然后就看到了桌上的那套文房四寶。
沈秀道:“范掌柜跟我說過,你以前好像讀過書,那依你看來,這套文房四寶如何?”
蓮娘看了幾眼道:“我只是跟著一位秀才認過幾個字而已,哪里知道好壞。不過這套文房四寶看著挺精致的,應該值不少錢吧!”
沈秀笑道:“這套文房四寶是秦知府送的,能入知府大人的眼,想必這套文房四寶應該價值不菲。”
知府大人送的,蓮娘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之色。
沈秀道:“蓮姨娘大概還不知道,知府大人很看重相公,這文房四寶只是他的一點小心意。”
衛宴忽然輕輕咳了一聲道:“好了,你再說下去,就該惹人笑話了。”
沈秀便看著蓮娘笑道:“我家相公就是謙虛,好了,我不說了。”
蓮娘的內心卻是復雜得很,知府大人,那可是府城最大的官員,這樣的人卻對衛宴如此看重,難道說衛宴的才學已經出眾到連知府大人也要拉攏的程度。
如果說蓮娘從前只因為衛宴的容貌,而對他生出了好感。如今因為衛宴得知府大人看重這件事,真的讓蓮娘心動了。
這么年輕有為的一個俊俏郎君,即便做不了他的正妻,做個侍妾也好啊!
蓮娘悄悄生出了這個心思,覺得肚子里的“那塊肉”,也該讓它消失了。
她心里轉著這個心思,整個人便有些心不在焉。
直到沈秀問了她一句話,蓮娘抬起頭來,才發現衛宴已經出了書房,如今房里只有她和沈秀。
蓮娘勉強笑了笑道:“沈娘子剛才問我什么,我沒聽清。”
沈秀看著她說道:“也沒什么。馬上就要到年下了,這些日子我要準備年禮的事。蓮姨娘要是無事的話,也可以來幫幫我。”
蓮娘有些驚訝,平日沈秀很防著她,連正院這邊也不要她過來。如今卻讓自己幫忙。
沈秀道:“本來蓮姨娘你懷著身孕,我不該麻煩你的。只是柔娘要打理過年的事宜,已經夠忙的了。而我一個人也料理不開這些事,只好請蓮姨娘幫我了。”
蓮娘當然是求之不得,她才不愿意整日窩在房里,能夠幫著料理年禮,對她也是件好事。
沈秀早猜到蓮娘不會拒絕,便跟她商量要送孟家的年禮。
“這孟家不僅是錦心繡坊的老主顧,孟家的老太太和九姑娘都幫過我的忙,所以這年禮比別家要厚一些。”
蓮娘道:“沈娘子說的孟家是哪個孟家?”
沈秀道:“就是出過宰相的那個孟家。對了,我明日就要上門去送年禮,你先待在家里,等我回來。我回來后,我們再商量給其他家送禮的事。”
她今日對蓮娘的語氣比平時都溫和,蓮娘便忍不住道:“沈娘子經常去孟家嗎,他家是怎么樣的呢?”
蓮娘說完這句話,語氣還頗有遺憾:“我長這么大,還沒見識過真正的世家是什么樣子呢!”
沈秀聽出她的羨慕之意,淡淡笑道:“孟家也不過和其他人家一樣,只是房子大一些,下人們更有規矩一些。你要真想見識,等將來再說。”
“我這種人哪有什么將來,其實我現在的胎像挺穩的,而且大夫也說過,讓我平時多走動一下。沈娘子要是不嫌我身份低微,能不能帶我去孟家走一走,讓我也見識一下。”
沈秀故意猶豫了一下,可是架不住蓮娘再三央求,便道:“那好吧!只是你得聽我的,到了那里,要少說話少打聽。”
蓮娘一個勁地點頭,表示自己一定會聽她的話。
晚間,沈秀與衛宴說及此事。
衛宴問道:“你為什么要帶她去孟家,她如今懷著身孕,難道不該留在家里保胎嗎?”
沈秀微微笑道:“我好像猜到蓮娘的用意了,只是還不大肯定。等我帶她見識一下大場面,真正把她的心養野了,那時候就可以收服她了。”
衛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,只道:“那你可要小心一些,別引火燒身。”
沈秀笑道:“你可太低估你家娘子了,也太高看這個蓮娘了。她能對你起心思,說明心里還是想嫁個好郎君的。我只要摸透了她的想法,就好對付她了。”
其實她帶蓮娘去孟家,還有一層目的,只是不好跟衛宴說罷了。
自從錦心繡坊花高價把沈秀聘去后,沈秀已經好長時間沒來孟家了。
管事媳婦進去稟告后,沒多久,九姑娘就歡歡喜喜地親自過來迎她。
“沈娘子,你好久不來,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!”九姑娘一見面就撒嬌道。
沈秀道:“怎么會,只是我忙得抽不開身而已。”
九姑娘上前挽住她的胳膊,這時候才注意到了沈秀身后的蓮娘。
沈秀替她介紹道:“這位是蓮娘,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。”
九姑娘便對著蓮娘笑了笑,但很快就又轉過頭:“祖母前幾天才跟我提過你,說你能干得很呢!”
沈秀道:“老太太還說我什么了?”
九姑娘笑道:“你還是自己去問老太太吧,她老人家有一筐子話要跟你說呢!”
她笑得意味深長,這讓沈秀有了些不好的預感。難道孟老太太是覺得她的手段太狠辣了一些。
宜壽院內,孟老太太仍舊是原來的樸素打扮,只在腕上籠了串佛珠。
等沈秀問了安,又介紹了蓮娘的來歷,孟老太太便對九姑娘道:“蓮娘第一次來,你帶她下去轉轉,我跟沈娘子說幾句話。”
九姑娘又對沈秀笑了笑,便帶著蓮娘下去了。
她們兩人走后,孟老太太便朝沈秀招手道:“沈娘子過來坐。”
沈秀便往前走了幾步,坐在離孟老太太最近的一個椅子上。
孟老太太開口道:“我聽說你和霓裳繡坊原來的掌柜打了個賭,然后輕輕松松把霓裳繡坊弄到了自己的手里,可有這回事?”
沈秀道:“是有這回事。”她已經做好了被孟老太太訓斥的準備。
哪知道孟老太太笑道:“做得好。沒想到沈娘子你看著溫溫和和的,出手如此干脆利落。那霓裳繡坊的掌柜和東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,所以我從來不買他們家的東西。”
“不過他們雖然不是東西,可也不傻,你到底是怎么讓他們應下那個賭約的?”孟老太太好奇道:“你快跟我說說。”
沈秀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,末了道:“對了,古老爺使的那個美人計,那個美人就是剛才的蓮娘。”
“什么?”孟老太太簡直不敢相信,“你怎么把她帶在身邊,這樣的人還不早早打發了。”
沈秀道:“我把她留在身邊,自然是有原因的。而我今日把她帶到這里來,是來求老太太一件事的。”
“什么事?”孟老太太問道。
沈秀道:“蓮娘說她懷了范掌柜的孩子,可我懷疑她根本沒有懷孕,可她的脈象又確實是有一個多月的身孕。所以我想來問問老太太,您這里有沒有那種有經驗的婆子,能一眼看出女子有沒有身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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