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慣例,瓊林宴第二天,便是新科進士拜訪恩師的日子。
所謂恩師,就是會試的主考官。
衛宴和沈士奇,因為沈秀照顧的周到,又及時喝了醒酒湯,所以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,已經恢復了平時的精神。
在他們的襯托下,錢舉人,也就是錢峰就顯得沒什么精神了。
錢峰在瓊林宴上也喝了不少酒,昨晚睡了一夜,今早起來仍有些頭痛。
不過再頭痛,也得起來拜見恩師。
其他新科進士也是如此,大部分人都還有些宿醉的征兆,所以看起來都沒衛宴和沈士奇精神。
禮部尚書請這些學生進來的時候,一眼就注意到了衣衫整齊、精神不錯的衛宴和沈士奇。
他本來就很喜歡衛宴的文章,如今看到對方不僅生得玉樹臨風,而且氣質出眾,當下便先和衛宴說了幾句話。
其他人再羨慕,也只能認命,畢竟衛宴既是會元也是狀元,誰能跟他搶風頭呢!
陶思謙也不例外,他不想給禮部尚書留下不好的印象,因此就算嫉妒衛宴的待遇,也什么都沒有說,更沒有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。
禮部尚書到底是二品的大員,沒有那么多空閑的時間,只短短與衛宴聊了幾句,然后又與其他人說了幾句話,便端起了手邊的茶杯。
眾人都不是笨人,知道主人要端茶送客了,便一一起身告退。
從尚書府出來后,沈士奇不想那么早回家,便要拉著衛宴去書肆看看。
陳韜聽說他們要去書肆,也想跟著一起去。
沈士奇和衛宴當然不會拒絕,他們三人都是一甲,將來進入翰林院也會被分配在一起。
在進翰林院之前多熟悉熟悉,對他們來說并不是壞事。
陶思謙出來的時候,剛好看到陳韜跟著衛宴和沈士奇離開,不由再次羨慕他們三人的好運氣,不用朝考,直接就能進入今日翰林院。
只是再羨慕他們,也改變不了事實。
陶思謙打算回去以后就用功,爭取在朝考時通過庶吉士的選拔。
而在其他新科進士努力準備朝考時,衛宴和陳韜、沈士奇三人,則在殿試后的第三天,接到了吏部那邊的文書。
衛宴是今科狀元,直接被點為了從六品的修撰。而陳韜和沈士奇,則被點為了正七品的編修。
在進入翰林院之前,陳韜還有些忐忑不安,拉著衛宴和沈士奇道:“我聽說翰林院的掌院學士不太平易近人,也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們一個下馬威。”
沈士奇看了衛宴一眼,意味深長的笑道:“陳兄不必擔心。龐大人是掌院學士,不會為難我們一個小小的編修的。只要我們的頂頭上司,侍講學士和侍講不為難我們,我們就可以在翰林院輕輕松松待上三年了。”
陳韜沒有聽懂沈士奇話里的意思,還嘆氣道:“那就希望侍講學士和侍講能平易近人些就好了。”
沈士奇聽到這話,忍不住笑了。
陳韜還不明白對方為什么發笑,等進了翰林院,陳韜剛隨著兩人進入到第一進院子,就有個侍講笑著迎了上來。
“四師弟,我等你好久了。”這個侍講不是別人,正是衛宴的三師兄馬海生。
有馬海生領路,衛宴三人直接就穿過重重院落,來到了掌院學士龐大人的辦公處。
路上,陳韜還偷偷問了沈士奇一句,“這位侍講為什么喚衛兄四師弟,他們是同門師弟嗎?”
沈士奇笑著點點頭,“不僅是同門師兄弟,關系還很好。”
陳韜不由道:“你不早說,害我擔心了一早上。”
沈士奇笑道:“我不說出來,當然是給你一個驚喜了。”
陳韜原本以為,衛宴在翰林院有個師兄,已經是對他們三人很不錯了。
哪知道拜見掌院學士的時候,陳韜總覺得掌院學士龐大人看向衛宴的目光分外親切,好似和衛宴很熟的樣子。
只是他私下里再問沈士奇的時候,沈士奇卻不肯承認。
陳韜再是看著好相處,可也是外人,沈士奇沒那么傻,不會把衛宴與掌院學士的關系早早的說出來。而且他還等著陶思謙的笑話呢,自然不會把這事告訴給別人。
沈士奇不承認,陳韜也就作罷。不過從此安下了心,有衛宴的四師兄在,他們在翰林院也相當于有了人脈,就不用被有背景的人欺負了。
翰林院本來就是出了名的清閑,衛宴三個剛到翰林院,自然不會給他們分派什么任務。
于是這一天,三人只熟悉了一下環境,就各自回家了。
今日是他們第一天進翰林院,沈秀早已經讓廚房燒了幾道好菜,專等著他們回來吃飯。
自從沈士奇來了這里,一般都是一個人用飯。有時候衛宴怕他寂寞,也會過去陪他一兩次。
今天是兩人同進翰林院的日子,沈士奇有話要跟衛宴說,便對沈秀道:“今天衛兄就先歸我了,等明天晚上你們夫妻再一起用飯吧!”
沈秀笑道:“不過一頓飯罷了,既然你想讓相公陪著,那我就把他讓給你了。”說完又讓人給他們拿了一壺果酒,方才離開。
沈士奇等沈秀走后,方才說道:“我今日把衛兄留下來,其實也沒什么大事,就是我如今已經中了進士,老住在你們家也不是常法。”
“我在殿試前,已經寫信給家里,讓他們幫我湊點銀子,將來好在京城買房。”
沈士奇道:“約莫再過幾日,我父親就會派人上京,到時候我找好宅子,就會從這里搬出去。”
沈家是在走下坡路,但是買宅院的錢還是有的。
衛宴想了想道:“既然你覺得搬出去方便些,我也不攔你。不過將來要是遇到什么難事,你不用跟我客氣,我能幫的一定幫你。”
沈士奇笑道:“我就知道你不會虛偽的挽留我。你放心吧,我們天天都要在翰林院碰頭,即便我遇到難事,難道還能逃得過你的法眼嗎?”
吃完這頓晚飯后,衛宴回去就把沈士奇要搬家的事告訴給了沈秀。
沈秀聽說沈士奇去意已決,便道:“反正大家都住在京城,就算搬出去,大家還可以繼續來往。”
“我也是這么想的。”衛宴道:“所以就沒有挽留。”
沈秀道:“本來我還想著,等白繡娘他們來了以后,該如何安置他們。如今好了,沈士奇這一走,就可以騰出兩間空房了,我打算把白繡娘安置到家里。”
榮掌柜他們一行人是在殿試前動身的,如今半個多月過去,沈秀覺得應該再有個七八天,他們就會到達京城了。
那時候她應該已經替怡安公主繡好了嫁妝,以后就可以把心思放在新開的繡坊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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